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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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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場氣氛怪異的家庭聚餐中, 周凜月算是唯一的局外人。

覃姨端了幾碗餃子出?來,其中一份擱在周凜月面前。

她聞到香味了,微微坐直身子。

覃姨瞧見?, 輕笑:“喜歡吃餃子?”

她點頭,後知?後覺是自己表現過?於明顯, 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。

而?後才小?聲說:“喜歡。”

覃姨臉上?笑意更盛, 她雖然年紀大了,但?也沒有同齡人的那?套老?迂腐。

平時喜歡逗逗小?孩, 尤其是周凜月這種軟噠噠的小?姑娘。

像一株害羞草,輕輕碰一下就往回?縮, 等你走?了, 它才探出?頭小?心翼翼的看。

“那?你還真是嫁對?了, 我們這邊逢年過?節都吃餃子。你和我們阿晝天生一對?啊。”

周凜月楞了楞。

不明白愛吃餃子怎麽能扯出?這些不相幹的事情來的。

秦晝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邊, 開口替她解圍:“行了, 您再多說兩句她連餃子都不好意思吃了。”

周凜月下意識地看向他。

秦晝拍拍她的腦袋, 力道很輕, 哄小?孩的語氣:“吃吧。”

秦母將這一切都無聲看在眼裏。

不是正常的夫妻氛圍,更像是秦晝帶著一小?孩。

但?也還好, 最起碼二人看著還是比較親昵的。

能明顯看出?, 周家的二女?兒對?他有依賴,而?秦晝自己也享受這份依賴。

秦母放下茶杯,與他閑聊起來:“下個月妥妥生日,你帶著......小?月一起過?去。”

妥妥是秦晝表叔的外孫女?, 關系不算親近,平日裏也鮮少走?動。

京滬圈搭不上?關系。

秦晝明白她話?裏的意思, 他結婚這麽久,幾乎沒什麽親戚知?道。

總得帶著周凜月露露面。

前些天還有人拖關系找到秦母, 希望她能從中安排,搭個橋牽個線。

女?方看上?了秦晝,據中間人添油加醋的一番解釋,好像是讀書時期就喜歡上?了。

一直綿綿扯扯,女?孩心氣高,拉不下面子去倒追。

可是思慕成疾,最終還是拋卻高傲,主?動找了人。

秦母聽完後,也不知?該怎麽回?絕。

既然小?夫妻自己沒有將這一切公開,說明他們是有自己想法的。

而?且自己這個兒媳婦的身份也特殊。

公眾人物,行業翹楚。

所以最後只尋了個理由將她敷衍過?去。

她能替他擋一時,也擋不了一輩子。總遮遮掩掩的也不是回?事。

秦晝放下筷子,看一眼身側的周凜月。

她倒是沒心沒肺,小?口咬著餃子皮。

也或許是,她並沒有聽出?話?外音來。

他將決定?權交給她:“去不去?”

周凜月擡起頭,嘴裏剛塞了一半的餃子,還來不及咽下去,此時因為要回?答他的問題,全被堆在了一旁的腮幫子裏。

像只倉鼠。

仍舊輕輕軟軟的聲音,看著惹人愛的乖巧模樣:“都可以。”

秦晝心底一軟,喉間溢出?一陣笑來,伸手在她腮幫子上?戳了戳:“藏著過?冬?”

她嗔怪地看他,輕輕哼了聲。

然後坐穩身子,細細地嚼,慢慢地咽。

剛才那?點微不足道的壞情緒在看到她之後,就徹底煙消雲散了。

小?夫妻這不顧場合的粘膩,讓秦母輕咳一聲。

她將面前的茶盞輕輕推開,喊來覃姨再去給她換一杯:“這杯涼了。”

覃姨笑著走?開,去廚房倒茶去了。

“你爸近來態度是有松動的,得知?你要回?家吃飯還特地問過?我。前些年因為那?件事,他也主?動提了退休,人一旦閑下來就會想東想西。”她聲音放緩,說不清是在勸他,還是在請求他,“阿晝,你去和你父親道個歉,認個錯,這事總有過?去的一天。”

周凜月的註意力再次被這番話?給吸引。

秦晝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,說話?的語氣也發沈:“非得在這種時候舊事重提?”

秦母被他的反應微微嚇到。

直到看到懵懂擡眼的周凜月時,才後知?後覺想起他的煩躁情緒因何而?來。

她深深嘆氣,算了。

周凜月覺得,今天這頓飯吃的實在深奧。

他們說的話?,她每個字都能聽懂,但?合在一起就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了。

秦晝的爸爸為什麽對?他態度這麽差,秦晝的媽媽為什麽讓他上?樓道歉。

秦晝又為什麽聽到這些之後,會情緒激動。

他一向淡然處之,很少有這麽反常的時候。

這一切都讓周凜月覺得隱隱不安。

她握緊了筷子,連呼吸都被迫放緩。

罪魁禍首倒是很快恢覆,沒事人一樣的開始逗她:“怎麽你的反應比我這個當?事人還大?”

聽見?他散漫的笑,以及風輕雲淡的調侃,她臉一紅。

小?聲否認,說她沒有。

秦晝的倨傲表現在,他的旁若無人上?。

他不去管周圍人的視線,目光始終追隨著她。

周凜月是個嬌氣的女?孩子,說話?嬌氣,吃飯也嬌氣。

今天倒是不挑食,一整碗餃子全部吃完了。

見?她抿抿唇,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模樣。秦晝抽了張紙巾為她擦去嘴邊沾上?的油漬:“平時怎麽沒發現你這麽能吃。”

周凜月已經習慣了秦晝各種親密的觸碰,有時候他在書房工作,周凜月端著阿姨沖泡好的咖啡上?樓端給他。

他也會被抽出?時間抱著她親親摸摸。

周凜月在他懷裏扭動掙紮,他低頭輕啄一口她柔軟的唇,帶著笑意的嘶啞音調:“不舒服嗎?”

她像一只小?兔子,摟在懷裏又軟又暖。

她漲紅了臉要起來,他單手扣住她,以一種奇異的姿勢黏在他身上?。

胸口貼著胸口,下巴抵著肩。

她想離開,他也不攔,等她身子後撤,才壓著她的後背重新壓回?自己懷中。

一軟一硬的碰撞擠壓。

睡衣裏自帶的胸墊,單薄到根本遮托不住。

她每一次的成功撤離,勢必會被他搭放在後背的手阻攔回?來。

一退一壓,一退一壓,擠壓都不成形狀。

秦晝像是坐享其成的獵人,不費吹灰之力享受著最高待遇。

他呼吸變得濕熱,胸腔起伏的頻率明顯快上?許多。

他摟著她,與她纏綿廝磨。

幾乎蠱惑的語氣,像極了一顆裹了毒藥的糖果,用無辜甜美的外表來殘毒他人性命。

溫熱的呼吸伴隨著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頸間,周凜月覺得自己被一根看不見?的細線纏繞住了脖子。

隨著他每一次的動作,那?根線都在不斷收緊。

“工作有點累了,陪我會兒?”

像是詢問和請求的語氣,可直白到早已用目光將她的衣服剝離。

視線描繪出?她身體的曼妙曲線。

他是神怪故事裏吸人精血的狐貍精,周凜月沈沈睡去,他補足精神,神清氣爽。

他們婚後,更多的交流好像都是□□與□□的碰撞。

心靈上?的交流幾乎沒有。

周凜月不可免俗的有點小?女?生思想,讀書時期她對?秦晝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感覺。

年輕的小?女?孩都有慕強心理,至少在那?個時候,從一開始,她對?他有仰慕,有追逐,也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
他始終游刃有餘,她軟弱溫吞的性子在他面前完全處於被動。

她為了保持身材很少吃飯,他每天主?動從家裏帶飯過?來,看著她吃完了才離開。

她每天訓練到很晚,秦晝默不作聲的在旁邊陪同,然後等她結束之後送她回?家。

她臨近高考,壓力倍增,成宿成宿的失眠。他找來心理醫生每天為她疏導。

爸媽只關心最終的結果,對?於她在這條路上?遇到的艱難險阻並不上?心。

周凜月是踩著秦晝提前為她鋪平的路走?過?來的。

像是需要打怪才能晉級的游戲,這一路上?都是滿級的大BOSS,而?她則是開局赤手空拳的小?角色。

脆弱到走?在路上?都能被蘑菇絆倒然後死去。

惶恐不安之中,看見?前面有個大英雄,提前為她斬殺了所有的BOSS。

甚至連路邊的蘑菇和雜草都全部拔去。

周凜月握緊了筷子,不知?道自己的思緒為什麽又變得覆雜起來。

她最近總在過?多的懷念從前那?個秦晝。

覃姨從廚房出?來,看見?她面前的碗空了,笑容熱情:“要不要再去幫你盛一碗?”

她有些不好意思,但?還是輕輕將碗推過?去,軟著嗓子道了聲謝。

小?姑娘長得好,清冷出?塵的外形,偏偏性子又格外溫順乖巧。

比起活潑開朗的,上?了年紀的長輩們明顯更喜歡她這樣的。

盛完餃子,還單獨給她窩了個水煮荷包蛋。

明晃晃的表達對?她的喜愛。

秦晝面前的飯菜幾乎沒動過?,他顯然沒什麽胃口,目光盡數放在周凜月身上?。

眉宇間的笑頗有種老?父親的欣慰。

她瘦到好像風稍微大點就能將她吹跑了,平時吃個飯都得嚴格計算熱量,午飯吃多了晚飯堅決不肯再多吃一口。

秦晝成天擔心她會將自己的胃餓出?毛病來,家裏的廚師換了一批又一批。

也沒能把她這個毛病改過?來。

今天倒是罕見?,不光吃完了,還又添了一碗。

覃姨說,冰箱還有,中午包剩下的,要是愛吃的話?,待會就打包帶回?去。

她扯扯嘴角笑道:“想不到秦頌這小?子還有點做飯的天賦在。”

周凜月楞了楞,擡眸看向她對?面的男人。

他看上?去也是個不好接近的性子,從她進屋到現在,兩人幾乎全程零交流,她也沒怎麽聽他開口說過?話?。

此時更是一言不發的吃飯,聽見?覃姨的誇獎也不為所動。

周凜月沈默了會,筷子輕輕戳著碗裏的水餃:“皇後區有家專門?賣水餃的中餐館,那?裏的水餃,和這個味道一模一樣。”

秦頌的動作頓住。他的臉色不太自然,語氣也生硬:“是嗎。”

“嗯,我去美國的第一個春節,護工阿姨怕我想家,特地下樓給我買了一份。”

她也不知?道自己為什麽會說這些,可能是當?時的情緒又慢慢回?湧。

那?段時間她失了往日光彩,整個人黯淡到仿佛在沙土堆裏滾過?一圈。

無時無刻不在想回?國。

思鄉之情在春節更是達到了頂峰。

其實那?份水餃也說不上?多好吃,可能是有了當?時情緒的烘托,她眼熱鼻酸,眼淚吧嗒吧嗒的砸落進餃子湯裏。

從那?以後,她就經常光顧那?家水餃店。

只是可惜,大約是口味不符合那?裏的人,它沒有挨過?寒冬一般的淡季,最終還是在某個雨天拉下了卷閘門?。

周凜月後來也會想念那?碗水餃的味道,想不到竟然在今天,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吃到。

秦頌默了默,語氣是佯裝出?的冷淡:“水餃不都這個味道,有什麽特別的。”

周凜月有些局促地握回?筷子,小?聲地回?了句:“也是。”

秦頌聽了她這個語氣,眉頭皺了皺。

罕見?的坐立難安,最後還是閉眼認命:“你要是喜歡的話?......我待會把步驟寫下來。”

秦頌的反常吸引了覃姨的註意。

他從小?就叛逆,從幼兒園就開始打架,性子乖張。

倒是頭回?看到他對?誰露出?這副束手無策的神情來。

覃姨想著,到底是嫂子,多少還是有點尊敬的。

她笑著拉近二人的關系:“阿頌大學也是在美國讀的,那?個什麽......皇後區,是不是離你那?兒也挺近?”

秦頌擰緊了眉,耐心耗盡,碗一推,拉開椅子起身:“我吃飽了,你們慢慢吃。”

然後就離開了。

周凜月不明所以,但?也沒太在意。

有了水餃的配方,她心裏也高興,連帶著唇角弧度都不由自主?的上?揚幾分。

身側的人從剛才起就沈默不語,沒了動靜。

周凜月遲疑地看去,卻見?他面色如常,淡眸平緩。

只是幽深的眼底,牽扯出?絲絲縷縷她看不透的情緒來。

周凜月終於意識到,現在的秦晝與從前的秦晝,到底有何不同了。

從前的秦晝天生倨傲,帶了點對?眾生萬物的淡冷。

他挺直的脊骨如玉似鐵,堅不可摧。

可是如今,他處理起人際關系游刃有餘,說盡密不透風的漂亮話?。

再堅不可摧的玉石,最終也被打磨的圓滑。

一句話?說的半真半假,無人能猜透他的真心。

秦晝嫌裏面太悶,拿了盒煙,說出?去透透氣。

這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,客廳內只剩下三個人。

氣氛更加詭異。

好在有覃姨從中調和,她去地窖拿了個密封過?的小?壇。

“自家釀的甜米酒,嘗嘗看。”

她拔出?紅色塞布,給周凜月倒了一杯。

周凜月酒量不好,所以每次聚餐她都是以茶代酒。

但?聞到米酒的香味,她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癢。

下意識的想去詢問秦晝的意見?,她能不能喝酒。

目光卻撲了空。

覃姨註意到她這個動作,笑容暧昧:“看來阿晝平日裏管得嚴,你這夫管嚴有點太嚴重了。”

周凜月臉微微泛紅,她想說不是的。

可是又有點難以啟齒。

覃姨給她撐腰:“有覃姨在,我看誰敢說你。”

周凜月點點頭,露出?一點笑來。

像是初春盛開的郁金香,綠意中點綴淡粉,充滿了生機勃勃。

漂亮到讓人挪不開眼。

覃姨的心都跟著顫了顫,小?姑娘這模樣,生得可真好看。

米酒入口回?甘,舌尖處微微傳來酥麻感。

她饜足地瞇了瞇眼。

覃姨瞧見?她這副模樣,笑問道:“要不要再來一碗?”

她白皙的臉蛋上?透出?淡粉,笑意比剛才更加燦爛一些,聲音也不似剛才那?般輕軟,更加脆生:“好呀。”

覃姨給她倒了一碗,她又是一口喝完。

覃姨見?狀,讓她喝慢點,別嗆著。

她拿著碗咯咯直笑:“好甜呀。”

米酒再甜恐怕也及不上?她此刻的笑容還有聲音的十分之一甜。

她像變了個人一樣,拉著覃姨的胳膊說再來一碗。

覃姨見?她瞳孔都散了,眼神變得迷離起來,知?道這是喝醉了。

將酒壇蓋上?,支使廚房倒了杯溫水過?來:“先喝杯水潤潤嗓。”

周凜月搖搖頭,把那?碗遞到自己嘴邊的水推開:“不喝水。”

小?姑娘像是爬山虎,吸附在她身上?就不肯離開。

覃姨沒了辦法,只能讓人去把秦晝喊進來。

他一根煙還未抽完,掐滅了進屋,身上?還餘淡淡煙味。

看見?面前的場景了,眉頭微皺。

“怎麽了?”

覃姨無奈:“給她喝了兩碗甜米酒,可能是喝的太急太快,就成這樣了。”

甜米酒的度數不低,以周凜月的酒量,一碗就夠嗆了,沒想到連續喝了兩碗。

秦晝沈眸過?去,覃姨順勢將這株“爬山虎”搭放在秦晝身上?。

她看誰黏誰,摟著他就不肯松開。

淡淡的酒氣,夾雜著酒糟的甜香。

她散了瞳瞧他,怎麽看也看不清,湊到跟前也才看見?一個大致輪廓。

表情懵懂的發問:“你是誰啊?”

秦母已經移開視線,讓覃姨去將冰箱裏的水餃打包一些,讓他們帶回?去。

沈默片刻,她又囑咐秦晝:“回?家後餵她些熱水,今天早點休息。”

秦晝單手托著她的臀,防止她從自己身上?摔下去,又拿走?搭在沙發上?的淺粉色外套。

“那?我先走?了。”

秦母看著他的背影,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。

目送他抱著懷裏的女?人離開。

周凜月喝醉以後和平時簡直是完全反著來。

多動話?癆,一直要和秦晝貼貼。

他把她按在副駕駛上?,彎腰為她扣好安全帶。

她順勢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朵上?又親又舔。

像只粘人的貓。

他單手搭著椅背,也沒推開她,而?是溫聲詢問:“是不是不舒服?”

她眼角微微發紅,幾滴生理淚水滑落:“漲漲的,喘不上?氣。”

他摸了摸她的頭:“忍一忍,馬上?就到家了。”

好在她喝醉後也還算聽他的話?,點點頭,軟塌塌的說一句:“好。”

秦晝垂眸看她,喉結滑動幾番,最後還是關上?了車門?。

他坐進駕駛座,怕她難受,所以開得很慢。

中途經過?一家藥店,他把車停在路邊,讓周凜月乖乖坐在車裏等他。

他下車去買了盒解酒藥,又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瓶水。

等出?來的時候,在副駕駛上?乖乖坐著的人不知?何時下了車。

這附近僻靜,旁邊就是公園,不時也會有情侶過?來約會。

借著路燈的黯淡做些旁若無人的親密舉動。

周凜月此時不長眼的湊到人家小?情侶中間,活脫脫像是高中時期滿操場逮小?情侶的教導主?任。

二人剛剛還吻到難舍難分,突然冒出?一個電燈泡來。

而?且還橫在他們二人中間。

皆是一楞。

偏偏那?電燈泡還懊惱的問上?一句:“你們怎麽不親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這還怎麽親,分別親你的左右臉嗎?

秦晝手裏提著塑料袋,走?動時聲響輕微。

他過?去將小?姑娘從情侶中間提拎出?來:“不好意思,我老?婆喝醉了。”

那?二人有些尷尬的笑了笑:“沒事沒事。”

秦晝見?她仍舊一臉懊惱,嘴裏嘀咕著怎麽不繼續親了。

他伸手,在她後腦勺上?輕輕拍了拍:“還不道歉?”

她深深鞠了一躬:“對?不起。”

這個歉道的非常有誠意。

那?二人又是尷尬的擺擺手,然後迅速轉移陣地。

秦晝將人重新扶回?副駕駛,待她坐好後,他才撕開塑料薄膜,讓她將解酒藥和水服下。

她嫌苦,眉頭皺巴巴的不肯吃。

他身子半蹲,在車外等著,看她時還得擡眸:“聽話?,吃了藥就不會有這麽難受了。”

她皺皺鼻子,這才不情不願的吃下藥。

秦晝越過?她,將藥和水一並放進車內。

又彎下腰替她將安全帶系好:“剛才不是讓你在車裏乖乖等著嗎,怎麽又亂跑。”

溫和的語氣,也聽不出?半分責怪來。

周凜月順勢摟著他的脖子,將臉埋在他肩上?,用力聞著他身上?清冽好聞的氣息。

“我在學習呢。”

她難得有這麽主?動的時候,秦晝剛把卡扣按進去,動作蹲下。

腰一直彎著其實有些不舒服,但?他又舍不得她罕見?的投懷送抱。

“學習什麽?”

她側了頭,靠近他耳邊,輕輕吹一口氣:“學習他們怎麽接吻。”

秦晝喉結滑動的更加劇烈,眸色黯到像是蒙著一層X光片。

但?他還是雲淡風輕的挑了挑眉:“哦?”

周凜月從他肩上?退開,纖細的手臂如同水蛇一般,柔軟的攀附他的脖頸。

散瞳迷離,看人都沒個焦距。

她臉色為難,在他臉上?左看右看:“秦晝,你怎麽有這麽多個腦袋,我親不過?來的。”

他輕笑,捏著她的下巴,擡高她的臉:“那?就一個一個親。”

她乖乖的,聽他的話?,一個一個的親。

從左邊臉頰一路親過?來,在唇上?輾轉反側了會,被他按回?椅背上?。他的手在一旁胡亂摸索,往下一按,座椅緩慢的降下。

她從坐姿變成平躺。

隨著她的往下,他也保持同等的幅度一起低下身子。

濕軟的舌頭鉆進她的口腔,如同探索寶藏的賊,每一寸空隙都不遺漏。

她嘴裏被塞滿了,支支吾吾說不出?話?來。

但?她還是想要索取更多,察覺到他有退出?的意圖,她攀住他的脖子,往上?夠了夠,恨不得連他的舌根都吞進去。

平時一碰就臉紅的小?姑娘,此刻像是一朵曬化了的棉花糖,黏黏膩膩。

掛在他身上?不肯下來。

最後這個激烈的法式濕吻在她缺氧前結束。

秦晝系上?安全帶,想的是,她醉酒會不會斷片。

如果不會的話?,等她明天酒醒了,回?想起今天的事情。

他沈默了會,剛要發動車子離開。

小?姑娘從放平的座椅上?起身,嘴巴在又吸又咬的親吻中變得紅腫,長發沾了些薄汗,淩亂的黏在臉上?。

衣服的扣子被他扯崩了幾顆,露出?白而?深的溝渠。

她那?雙漂亮的眼睛還沒有恢覆清明。

這副靡艷模樣,倒像是被人下藥猥褻過?一般。

秦晝頓了頓,替她把衣服攏好。

“先睡一會兒,到家了我叫你。”

她眨眨眼,喝醉酒後,膽子也比平時大了不少。

“秦晝,你今天高興嗎。”

扣子崩開了,加上?她醉酒後多動,剛攏好的衣服馬上?又敞開了。

他束手無策,只能將車內的暖氣開大一點。

“為什麽這麽問。”

周凜月吸了吸鼻子,她也不知?道。

她只是覺得,吃飯的時候,秦晝的氣場很低迷。

她其實很想說,你要是難過?了,可以和我說,不高興了,也可以和我說。

可她張了張嘴,又突然覺得語言的表達是最無用的。

於是她越過?橫在他們中間的中央扶手,過?去抱住了他。

她的手臂是軟的,呼吸時吞吐的氣息是軟的,就連說話?的聲音也是軟的。

她抱著他,拍拍他的肩,又摸摸他的頭:“現在有高興點嗎?”

周凜月看向他,經歷過?剛才的酣戰,她臉上?潮紅未退,一副艷靡之色,偏偏眼神卻清澈潔白。

他早就習慣了,本來沒多少感覺,但?此刻。

心臟莫名被撐開,有了淡淡酸澀。

秦晝靠過?去,與她額頭碰了碰額頭。

壓低的聲音帶著輕微嘶啞感,他近乎感慨一般:“要是這些話?是沒喝醉的你說出?的,我會更高興。”

她好像沒聽懂,又眨了眨眼。

他輕笑,捏捏她的臉:“乖乖躺好,別亂動了。 ”

“哦。”她悶聲悶氣的躺回?去。

秦晝拿出?一張毛毯給她蓋好,每一個邊角都仔細掖進去,不留一絲縫隙。

這個點路上?沒什麽車,很快就開回?了家。

家裏的阿姨還沒睡,正在裏間熨衣服。

是周凜月下個月的演出?服,阿姨想給她熨平整點。

聽見?引擎的聲音,忙過?去把門?打開,卻只看見?秦晝一個人。

正要問小?月呢,沒跟著一起回?來嗎。

就看見?他身後突然蹦出?來一個小?姑娘,身上?穿著他的外套,遮住了大腿。

寬寬大大的,像是小?孩偷穿大人的衣服。

周凜月蹦出?來,做著鬼臉,看到阿姨被嚇的樣子,她高興的彎腰大笑。

阿姨倒不是被她突然蹦出?來給嚇到的。

而?是被她這副反常模樣嚇到的。

秦晝無奈的將她拉回?來,簡短的和阿姨解釋:“她喝醉了,您煮點醒酒湯,待會直接端去她的臥室就行。”

阿姨點點頭,返回?廚房時又嘆了口氣:“怎麽喝成這樣。”

秦晝將正處於亢奮狀態的周凜月拉回?房間。

那?米酒的後勁大,她比剛才醉的還要厲害。

回?到房間以後,她仍舊大笑不止。秦晝頭疼,讓她先去床上?躺著。

她不躺,掙開他的手就要跑出?房間,又被拉回?來。

她委屈巴巴:“壞人。”

他坦然承認,還不忘嚇唬她:“嗯,我是壞人。不聽話?的話?小?孩會挨壞人的打。”

周凜月一點也不怕,反而?還主?動趴在他的腿上?:“那?你現在就打。”

秦晝沒動,瞇了瞇眼。

小?姑娘喝醉之後,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。

他輕微嘆息,實在拿她沒辦法了。

秦晝妥協:“陪你出?去逛逛?”正好吹會風醒醒酒。

她搖頭,好像倔上?了,非得讓他打她。

他沈默,暗聲問:“喜歡我打你?”

她毫不避諱,咬著唇,眼波瀲灩到看人都像是引誘,潰散的瞳直勾勾看著他:“喜歡,很喜歡。”

秦晝心口一凝。

明知?道她是喝醉了,醉到意識不清,卻還是壓低了睫,眼底情緒晦暗:“不怕疼了?”

“怕的。”她的長發披散,此時全被撥到一邊,因為她此刻的動作,柔軟的發尾在他勁韌的手臂肌肉上?掃來掃去。聲音甜度適中的嬌嗲,“但?是喜歡。”

她搖了搖屁股,還主?動往他手上?拱。

貼著他的寬大的手掌輕輕摩擦:“我自己報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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